中國現代人物史話2——記梁任公 (1873-1929) (一)

中國現代人物史話2——記梁任公 (1873-1929) (一)

左舜生遺著  中間摘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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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啟超字卓如, 一字任公; 「中國之新民」, 「飲冰室主人」,「滄江」, 均其別署也。廣東新會人。生清同治十二年癸酉(1873), ( 與黃克強先生同歲) 卒民國十八年己巳(1929) , 得年五十六。

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, 各國議和約於巴黎, 任公曾以國民資格赴歐, 作會外策動, 著有「歐遊心影錄」。民國十年春返國, 予曾與友人王光祈君, 一度晉謁先生於上海中國公學, 先生知王君與予曾先後主持「少年中國學會」會務, 因詢學會狀况甚詳, 實際則學會之發起, 亦以先生之感召力最多也。時先生已五十, 體格甚健, 是日在中國公學講演, 歷兩小時無倦容, 不幸以微疾為庸醫所誤, 致促損其天年, 實中國學術界一無可補償之損失也。

任公年十九, 即從康有為學於萬木草堂,在戊戌以前, 任公之思想, 大抵不出康氏「偽經考」「孔子改制考」及「大同書」等之範疇也。戊戌以後, 任公亡命日本, 眼界為之一擴, 思想乃大動搖: 康極不以革命為然, 任公則一度與中山接近,徐君勉( 勤) 函康, 所謂「幾入行者圈套」者是也。康大倡設孔教會, 定國教, 祀天祀孔諸議, 任公則於「新民叢報」發表「保教非所以尊孔論」以駁之。康於海外設保皇會, 奔走宣傳甚力, 任公居東, 則以讀書辦報為主, 除早年所著「戊戌政變記」一書於光緒帝頗致其眷戀之忱以外, 其後於保皇說殆亦不甚理會之。入民國以後, 康氏為頑強之復辟黨人,梁則聲言: 「立‘憲黨人, 祗問政體, 不問國體。」民五倒袁, 康與袁一書, 勸袁自退, 此似與任公之護國無異,然其跡近同, 心理實不同也。民六張勳復辟,康實慫恿之, 且赴北京躬與其役, 任公則贊助段芝泉( 祺瑞) 誓師馬廠, 起而討張, 使民國危而勿墜。凡此, 均康梁師徒治學與應事始合終離之點也。

任公批評其師之言曰: 「有為之為人也, 萬事純任主觀, 自信力甚強, 而持之極毅, 其對於客觀之事實, 或竟蔑視, 或必欲強之以從我, 其在事業上有然, 其在學問上亦有然; 其所以自成家數崛起一時者以此, 其所以不能立健實之基礎者亦以此。」又曰:「有為太有成見, 啟超太無成見。」( 語均見「清代學術史概論」) 此不獨可見任公自知之明, 亦知師莫若弟之一證也。康於民六復辟失敗後, 深致憾於任公, 曾有詩云「鴟梟食母獍食父, 刑天舞戚虎守闗, 逢蒙彎弓專射羿, 坐著落日淚潸潛。」於詩題中竟至目任公為「賊」, 亦可見有為成見之深之一斑。然任公感情中人, 講學論事固多與有為立異, 私人情感, 則未嘗一日自絕於師。民國十六年( 丁卯), 有為七十生日, 任公壽以聯云: 『述先聖之玄意, 整百家之不齊, 入此歲來, 已七十矣。奉觴豆於國叟, 致歡忻於春酒, 親受業者, 蓋三千焉。』距稱觴未及一月, 有為即病歿於青島, 任公復輓以一聯云『視宗祈死, 老眼久枯, 翻幸生也有涯, 卒免覩斯民魚爛陸沈之慘。西狩獲麟, 微言遽絕, 政恐天之將喪, 不獨動吾黨山頹木壞之悲。』均至情流露之作, 所謂「吾愛吾師, 吾尤愛真理」者, 以任公當之, 殆可無愧。

任公卒後數年, 國民政府曾有褒揚令之頒布, 但令文專就其講學誘掖後進立這, 於民五六兩度維護民國之功,乃隻字不提, 不知令稿出於誰氏之手筆, 果置事功不談, 而專言學術, 而嚴又陵王靜安輩之可褒揚者, 又豈在任公下乎? 是知黨見中人之深, 雖至今猶無藥可醫也。

自甲午對日戰爭失敗,迄庚子拳變,此六七年間,為中國新舊衝突最激烈之一時期,爭於中央,爭於地方,戊戌以前,在地方爭之最力者,殆以湖南為首屈一指。(下期續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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